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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湘峰:沉没的陆地
———-初恋 事业 亲情纪实

秒秒摆动, 声声岁月 ,生命的发条锁定了时间,一个人可以倾听多久自己的时钟?智慧的人阅读别人的人生,故事被延长了。。。时间成几何倍数放大。。。无限的生命由此诞生。

追索流转的历史卷轴,查询每一页,里面记录了生命的痕迹。

一只蜻蜓自由的飞来飞去落回先前的一根枯藤上,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小男孩,没有声音,没有呼吸,他的手缓慢近乎静止的移动,速度低与蜻蜓适应的微风抚过,躲过了蜻蜓机敏的视网膜,最终逮住了它。

那是我童年的一幕,田梗边,野草地,我在大自然里研究蚂蚁搬家,听小飞虫翅膀煽动的声音,仰望候鸟成片飞越头顶,时常会忧虑,时间为什么不停止,把所有的一切都定在那里该有多好?
1976年1月与9月周恩来与毛泽东相继去世,暮色下农场唯一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在转播,每每那里挤满了人,矮小的我就会在大人堆里钻来钻去,探探头也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悲伤。

人类的车轮迅速推进,一股无形的驱动惯性让童年的美幻脱离原始的自然,我长大了。

1983年我家搬到了厂总部,85年春节,母亲安排我去完成老乡家拜年任务,列表中明确了先去谁家后去谁家,送什么礼物,还有该接什么红包。那是中国式人情关系,有些东西送来送去都送变质了还送的乐此不彼。

大年初一我从厂部坐车到农场,回到童年长大的地方,走近一同乡家门口几声扣门后,里面跑出一个小姑娘,扎着80年代的双麻花辫子,脸庞中心略红,额前刘海,身着自家缝制的棉衣,浅红色花底,比我小一岁。她母亲看老乡“代表”来了,不敢怠慢,问长问短,喊着她女儿倒水,事先母亲安排好的一些话我也忘了,客套也不会,问什么我答什么好了,茶水来了,我也不分到底多烫,一口喝下去把舌头烫到了位,大家一阵忙乱后恢复了平静。我眼睛看着电视,心里想着啥时该走呢?……

年后不久同乡家也搬到了厂部,一天晚上小姑娘来我家看电视剧《新星》,柯云路的作品,这是我家里头一次来女孩,母亲也热情的欢迎,她洗完头批着齐肩的秀发,前面发卡掠过耳际。这等于是在我家做了一次人体秀“广告”,她走的时候有一颗心被带走了。

我时常细心听爸爸妈妈谈论她家的事情,尤其关于小姑娘的事情,她父亲很和善,有一次来我家急匆匆,说是她女儿做手术,走后我揪心的问妈妈,怎么回事情,但怕多嘴被母亲看出来,只晓得是脑部手术,比较危险。

我变了,我变得不是原来的我,逐渐远离纯真,我变成了人类,变成相对过去童年的“异种”。人类远离自然,我也亦然,我有了人类奇妙的情感。

她母亲是个很有水平的裁缝,我们家的衣服基本全都在她家做,有一次去她家时,交代完大人的事情后,我环顾她家,她不在,我走到一处,看见一些书本,对于她的物品我都好奇地想知道,旁边几件搭在桌边的衣服颜色我也感兴趣,兰色。我怕她母亲发觉,急忙回来岔开话题。

当年我们家条件稍微好过她家,她家毕竟初到咋地。但由于她母亲做裁缝,“业绩”涨停板赶立刻超我家许多。

我母亲属于湖南典型的勤俭持家类,理财方式也是传统的银行长期储蓄利息,家里的废旧衣服都被做成拖把,如今我自己的人生中不敢奢侈浪费,因为那样就是对母亲的“伤害”。老大穿过的衣裳落到老二我头上穿,时不时还带上补丁,这让我走出去有些天然的自卑,上学走路我会绕小道走没人的地方,一旦进了教室就不出来了,下课也不“放风”。有一次考试考的比较好,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把我喊出来沟通,站在班主任和物理老师两个女教师面前我侧着身子,但是她们的目光还是从头到脚把我扫描一便,我的鞋上了补丁。两位老师看下来时,我快站不住了,全身似针扎一样,脸通红。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赤裸”地被女人夺去尊严。两个老师互相看了一下,物理老师说:学习要沉下来,心里别浮燥。班主任说:人看起来长的挺清爽,穿的别那么寒酸。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这样我时常找借口不舒服,不想课间做广播体操,经常下课趴在窗边看远处的她做操,那个开水烫了我舌头的人,同学们经常会议论感觉谁比较漂亮,或喜欢谁,我缄默不语。那种神秘的力量也逐渐影响了我的学习,家里传统观念强,电视镜头里如果有男女接触,频道立刻会被父亲或兄长切换,或者自己自觉走开。

直到有一次放暑假给化学老师看房子,我一个人晚上在他书架上找到一本成人生活的常识介绍,一晚上没睡觉才将一些神秘的感觉略搞懂,明白了这种感觉延伸的方向在哪里,我发觉自己已经兑变成一只智慧的“动物”。不过那本书写的太模糊,很多为什么还没解释清楚,尚需要继续探索。

来自湖南农村的母亲在油田单位有一项待遇,公龄满20年可以享受退休金,母亲的工作主要是负责职工下班后,车床加工飞出的多余铁削装运转移并打扫卫生,粉末的铸铁很重,多半是体力活。母亲体质不好,身体虚弱,从初中开始,家里三兄弟放寒暑假都会顶替母亲去干活。

三兄弟轮流做饭,并且制定了家规,每人吃完饭,自己洗刷自己的碗筷,减轻母亲劳作。

1984年我中考失利相差几分重点班落榜,意味着与高考无缘,我头一次遭遇打击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痛哭,家里不富裕,没条件复读。就读高中后,同乡的她考到大庆读书。这样一晃三年,高中毕业后只能就读油田职业技工学校。想着文凭低可不行,于是报名自修湖北经济管理专业。.

职业学校毕业后已经是 5年过去。母亲的病情似乎不妙,毕业后只好分配回来,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学习经济管理专业课程。虽然我如此规划自己,然而现实的问题开始体现它最为残酷的一面。

所谓的进化论,实质是竞争的掠夺哲学,我踌躇满志,觉着所有的未来都是美好的。耳边充实了大量的名人、传记、事业、模范、雷峰等词汇。似乎年轻人谁没点事业心就不是好孩子,一种积极上进心会不断带来赞叹,殊不知学历的平台制约了发展空间,不甘心做平凡人的人要付出多倍的成本才能兑变环境。我被分配到一线,而不是做办公室指手画脚那么悠哉。

单位分配了50名应届毕业大学生,有一位女生名叫李倩,中南财大毕业,大我一岁,她喜欢席幕容的作品,性格温柔,她静是一幅画,动是一曲古琴。和她交流没有任何杂念,她欣赏我好学上进,喜欢听我给她弹吉他,喜欢我谈古论今,甚至夸夸其谈。我将我的心底世界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她是我第一个倾诉并愿意聆听的女孩,她说: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并不会告诉他,我到目前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一个人7年没告诉对方影响了她的观念?还是怎么来着?她常来我家玩,下班我们也一起走,母亲特别喜欢她,用知己来概括我与她的关系一点不过分。

花无百日好,月无夜夜圆。我的同乡她这时也恰好分配回来,在小学教书。一个喜欢的和一个谈得来知己,你该如何抉择?我哪里知道呢?都可以是不是?

单位里上上下下风言风语传出一种“下跌”信号,称我和李倩在一起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利空消息非同凡响,1989年从当时门当户对的标准来看,一个中南财大毕业的女大学生价值确实很高,研究生应该是标配,找她的媒婆漫天飞。不过从我与她交流中关系依旧“强势横盘”并没受到任何影响。一次我去她寝室去玩,她同屋的同事都自然出去了,留下彼此,聊天中突然停电了,彼此谈话嘎然终止,黑黑的房间,月光下她静静坐着,我也一语不发。傻坐着一直到来电,那时她在想什么? 按照现在说法“生米做成熟饭”更现实。可以一举拿下“爱情阵地”终结自己不是男人的命运。借用道德承担责任拴住“温柔的羔羊”,但是一切都以傻乎乎的沉默取代 。其实那时我动摇了,我默认了别人的观点,我不能给她名誉、事业、高学历的依靠,我没有臂膀让她幸福,我无法承受娶她带来的外界压力。她嫁给我,得到的远远多于失去的,我的内疚会发生在将来,并不是“生米做成熟饭”能解决的,这就是现实的自然分离。我告诉她,我想选择初恋的女孩,虽然她不完美,我的学历也勉强合适,也比较现实。回到家里,母亲闻听我不去追求李倩后,从眼神中读出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忧虑,或许母亲的感觉是对的。母亲很喜欢李倩,因为她温柔得令人“发指”。

我找了个合适的时间约了同乡出来,从喜欢一个人到应该说明白的时间横跨7年,现在想来,我不变成光棍谁变?中学不允许谈朋友按照规矩程序规划我成了标准版。若不是高中有女生给我写了封情书,教会了我如何争取属于自己的“快乐”!怕是不晓得如何开始。当自己真面对时,深埋的压抑是颗定时炸弹。

这是头一次面对单相思长达7年的“梦幻女孩”,心慌意乱的心理与李倩那样坦然无忌完全异同,她惊讶的说:啊!太无法想象了,我怎么一点也没发觉,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了。憋了这么多年心思,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观碰撞,首先就碰出“有了”这样开局完全是我情感的911,“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有什么?有怀孕?有男朋友了?后来证实什么也没有,而且说完她也慌得想一走了之。被我拦住了,我明显感觉到她对我的不信任、怀疑、不安全的警戒。加深伤害恐怕是“有了”背后折射出不是处女的情结,我无法接受,感觉比闷棍打的还厉害,几乎要晕倒了,强忍着痛苦心神错乱,男人的尊严又一次被残酷掠夺,我转念一想先委曲求全,至少将7年来感受表达完整,压着胸口说:再等一会,我的话没说完。

其实我压根说不出感觉,“有了”引爆了深埋7年的定时炸弹,初恋的摩天大厦轰然倒塌。云里雾里说了一堆废话,说完我一摆手,你可以走了,因为我已经快不行了。

一晚上我没回去,独自一人在桥头承受失恋的痛苦,我需要重新做评估,到底该怎么办?我有一种感觉,我坏吗?让别人这么不信任,她价值观的问题?我与她有很强的排斥力阻挡,我只是交流,也并无占有她的意图啊。她对爱情的理解应该是物质与现实?她需要名牌大学生来弥补她中专文化程度的空白?是不是我不是这个角色?实质我已经得出结论。

我很难受,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也分不清楚哪部分占主导,过了几天见到李倩,从她那里知道,我同乡在追一个一起分配来的大学生,身高相貌在我之上……

我做过几次努力,她也被感动过,我的心能消耗殆尽,最终无法进入正常的恋爱轨道,不久李倩也消失了,而且是长期没有回来上班,被单位除名,下落不明。这也让我失落,到底都怎么回事情?我一个人寂寞的弹着吉他,没有人欣赏,我的理想也少了人分享,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抱头痛哭……这一疼就是3年……

我开始努力工作和学习,我有一种渴望,渴望事业成功来强大自己,我的力量那样渺小,无法征服身边的相关事情。单位里的领导比较赏识我的才能,也准备培养我,可惜没几个月领导变迁,江山改朝换代,新任领导看中了别人,家中的关系资源有限,我努力地表现自己,可惜没人用还是“废物”,一些知心的朋友鼓励我“是金子迟早都会发光”。我的确爱情事业全光了。

母亲更是相信我将来成大器,支持我。面对母亲的期望我很压抑,我根本在单位里找不到突破口,比我后分配来的同事纷纷提拔,我思想丰富有些管理才能,想在官场上做点文章,好不容易混上团支部书记。第二年就被更铁的关系网的人挤到“水沟”里。

我时常跑到河边呐喊,排解压力让自己变强大,激励自己,这就是理想过于高远,超越现有环境,苦恼也会越深,是不是做一个普通人无求可能就是福吧。

1990年母亲被查出是当前医学无法克服的“糖尿病”,被医院鉴定为 +++级别,症状,饥渴、白内障、虚弱,并发症忽冷忽热。父亲到处查阅相关资料,也遍访名医,然而都无法克服病情的彻底治疗,有时我呆呆的看着病床上母亲受病魔的侵扰却无能为力时,深感自己如此弱小,我想承担母亲的痛苦。但是也没有方法!我多么希望自己拥有一种力量可以改变它。

弟弟远在武汉读书,兄长不在身边,我守候在母亲身边经历她与病魔之间的决战,我开始承担家中大部分家务,做饭,洗衣。为了满母亲20年工龄获得退休金待遇,白天上班,下班后我还得干另外一份工作,又耗体力又被人鄙视的打扫卫生职业。给母亲干活最怕的是遇到熟悉的同龄女孩,见着都把头深埋下去,因为那份工作在别人眼里就是最低层,如果我喜欢谁完全没有自信说出口,怕被伤害。尊重各行各业,无论贵贱成了我现在的一种生活态度。母亲那时有一种观念,希望我能多挣钱,以后结婚用,我没有抽烟喝酒购物的习惯,每月工资全额交给母亲,母亲病重,不舍得买很贵的药,这让我心寒。

为了能够接替上母亲的工作,我必须提前5分钟离岗,自己单位的任务也要完成,我想尽办法与同事进行工序合理安排,争取提前完成。下班后我会躲开所有人注意去另外一处报道。

时间长了一些喜欢口舌的人说我经常早退,消息逐渐传到劳资科,一次,我下班后赶到地点换了工作服,推着车子路过十字路口恰巧遇到总厂厂长视察,旁边有人似乎嘀咕了几句,厂长大发雷霆,劲步走过来喊到:你是哪个单位的 ?恩!哪个单位?你喜欢做卫生吧?那好!明天你去劳资科报道,你原岗位停职,以后职业改成做卫生。现场很多陪同都把目光盯着我,我心酸,心痛,沉默不语。旁边有些父亲熟悉的朋友赶紧把厂长引到其他地方视察。

回到家中我一言不发,但是已经有人传话到母亲耳朵,夜里母亲牵着我的手,想去厂长家求情,我心里知道母亲想说什么,母亲眼里我是他好儿子,这一切是她造成的,和儿子无关,希望厂长网开一面。厂长那天家中无人,或许是有人了解实情,劳资科也不了了之。

整个单位四邻都清楚我们家境,那时期单位女孩资源有限,高学历的到大城市里去了,最丑的女职工都可以嫁到男大学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进入我这样的家庭,连说媒的都不愿提。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想有也是做梦。

一晃多个春秋已度,家门前那棵水杉树已经超过了房顶,我喜欢爬到楼顶,独自坐在边缘看河边一排排水杉的笔直,看秋叶枯黄的颜色,喜欢更远更远田野的村落炊烟缭绕……我想飞……我想离开这里……可我不能离开母亲……

1996年母亲终于退休了,我解脱了长达7年的体力劳做。母亲欣慰的拿到了退休金。

是母亲的病情继续加重,最后需要注射胰岛素才能维持正常,我也变成了医生,每次要注射前将气泡推出,最不忍心的是看见母亲身上被我针扎的千疮百孔,我常心很痛,下不了手,母亲很坚强,但是身上多处已经青紫,我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都困难。我也不敢在母亲面前吃一些甜水果,因为她被禁止吃糖类食品,我们在吃的时候看她眼神让你心酸。我暗暗想,若是今后我有事业一定建立慈善基金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次下班回家 母亲综合病发症忽冷忽热全身痛,我急忙背着母亲往医院跑。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半路上母亲强忍难受说,让我停下,她想让我休息,我无法停下,停下就会失去母亲。卧 咬着牙,继续跑……

母亲的综合并发症每个星期都会大大小小的发生。和我一起读书的同学,他已经读完研究生,我却在与母亲病魔抗衡中……我自学的经济管理专业过了9门后中途挂掉了……

百种的偏方以及中西医疗全都实遍了,母亲说,如果能医治好,有个希望就有盼头,病医不好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母亲这话是到了绝望的地步,不仅仅是她自己,全家都已无法,她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我不允许母亲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又怎样激励母亲对生活的希望呢?我想到了给母亲植入信仰,我开始给母亲讲佛法,我用自己的思想解析人存在的意义,我说:这个世界非常的奇妙,因为很大找不到边际,宇宙中可以发生各种奇迹。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全部所有的苦难都来自于自己,身体受苦是了结过去错综复杂的因缘关系,人不是一生一世,坚强的面对它可以换来未来无限的幸福。我说的很真诚,母亲很虔诚的信任,家里开始供养观世音菩萨。远在贵州的大舅是某处局长,曾经来到我家,愤怒的说,你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不把心思用在科学的治疗上,搞什么迷信活动。痛斥我一顿,下来我和舅妈将实际情况说明,舅妈是明了人,说舅舅那也是伤心着急才如此……

每到晚上我会读一些经书念给母亲听,并解释里面的含义,母亲的悟性也很好。

一天母亲说自己想读,可是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很多字不识,我开始给母亲布置一些章节阅读,白天我上班母亲就拿着纸和笔把自己不认识的字写下来,以免划乱经书,我下班回来就一个个教她怎么读,母亲毅力非凡,学会了许多字,几个月下来自己可以手抄经书。

每次有病发症母亲异常的坚强,关公治疗箭伤的忍受只有一次,而母亲却往而复始,我知道母亲在承受世界最苦的折磨。我敬佩母亲在精神上的毅力如此坚定,这就是超过男人战胜病魔的的强者,可我心里明白母亲时日不多了……

1997年母亲的并发症更加严重,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得了她,我的精神也快接近崩溃。我没事业,没有家庭,没有财力,更没有未来,我很想出去走走。母亲建议我去湖南姨妈家可以学习一下姨父如何做生意。于是我头一次远离母亲,没想到我的离去划上了母亲生命中最后的句号,我知道母亲这么多年靠着我植入的信念支撑着生命,我的离开是一个错误。当我赶到床边喊了声妈,我来了!母亲喘着气挣开了双眼,闭上后就再也没睁开过……

母亲的退休金没拿到2年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享年47岁。

连续几个月我不知道我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我出门看见所有母亲都像自己的母亲,睡觉醒来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做梦,10年多来我每次梦里看见母亲第一句话就会问,妈!你现在还好吗?随后失声痛哭。儿子和您说过的话:今世受苦多,来世会幸福。实际上儿子也不知道!

母亲对佛法的虔诚超过了儿子,所以我每次都会痛哭,因为我看不见母亲是否幸福!

母亲去世后,留给我了4万多元,那是我10年的薪水用来结婚的。我没有婚可结,打上包,带上钱离开了那块伤心之地,只身来到大城市武汉闯荡……

沉没的爱情,沉没的事业,沉没的亲人,又让我长大,生命的发条锁定的时间继续嘀嗒!嘀嗒!嘀嗒!每嘀嗒一次翻过人生的一页……

更加艰难的岁月降临我的生命……

破产……再次失恋……失业……流落街头…….

天边地平线上那柔和的白云,那是上帝给人间的哈达,峰峦叠嶂下庙宇远古的钟声,那是觉者给世人的警醒。

芸芸众生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故事……朝生暮死……生生灭灭,没有过去与未来的意义,只有当下你我他的存在。古今多少事,张口就是错,让寂静永恒涅槃。

一只蜻蜓,又一只蜻蜓自由的飞来飞去落回先前的一根枯藤上,没有了小男孩去捉它,让它好好的歇息。。。。。。

左至右:母亲 峰峰(作者) 父亲 立子(弟弟)小颂(哥哥)

时间地点:1984年就读的江汉油田子弟学校

(作者寄语:以上纪实希望给那些在困境的中的朋友点上一盏阿拉丁神灯,在需要的时候坚定你的步伐,珍惜生命,注入力量继续前行,2011新的一年里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尹湘峰

2011年1月1日星期六

责任编辑: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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