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武大郎…… – 分享日记

我的爸爸武大郎……

可有人惦记着,武大郎居然也是个父亲。

在《平凡的世界》里,路遥塑造了一个神奇的憨老汉——田二,他那句“世事要变了”简直不要太抢主角的光芒,不过更绝的是在“在田二四十来岁上,同族的几家门中人,给他闹腾着娶了邻村一个白痴女子,想让他生养一个后代,以免他这一门人绝了种(此举动究竟是积德还是作孽?)。”可见路遥对此十分困惑。“结果这白痴女子和憨憨丈夫生了一个纯粹的傻瓜!傻瓜他妈产后三个月就得病死了;门中人就这个一把,那个一把胡拉扯着,这个被叫作憨牛的娃娃也就长大了。”

在中国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观念中,绝后是相当严重的一件事,所以哪怕是个傻子也有延续香火的神圣使命和权利。好在繁殖的本能深深地刻在人类的基因中,如果不去追求过程的巫山云雨之自觉酣畅,造人或者交配行为似乎并不是一件需要特别学习的事,这真是傻子都会的造物主赋予啊。

今年母亲节期间,电影《何以为家》火了。影片一开始,一个饱经生活摧残的男孩站在法庭上对法官控诉:“我要起诉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当时我的号处于封禁中,所以没来得及跟风一起喷。

导演说在她的调研中,“绝大多数的孩子不想来到这个世上”(采访中导演的原话是99%),先不说这个调研有多科学严谨(毕竟不是所有国度都像我们这里把孩子当做祖国的花朵全民爱护),可她和她的电影至少扒出了一个相当拷问灵魂的问题:“有多少人是配当父母的?”

这个问题对于条件位处太糟和极好两端的人不难回答,但对于武大郎这类人来说,实在是残忍而又难堪。

他不是不关爱孩子,也不至于落魄到让孩子不得温饱,但在那个拼爹的年代里这样的条件敢生孩子只能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事实上连武大郎本人都属于被侮辱与损害的一路,当他死后,他那位与前妻生下的小女迎儿更是遭到了潘金莲的百般虐待。

无法考究武大郎们的生养动机,或许如孔融所说:“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以孔融的身份说出这话的惊世骇俗实在不亚于特朗普于推特宣布:“我自愿加入古巴共产党!”

当然除了情欲发泄的附带产品外,不排除武大郎们的确是抱着不孝有三的坚定执念,自己再糟糕也要传香火;更不能排除他们真的是爱孩子,那孩子就是自己惨淡人生的一点幸福必备啊;还有一个颇麻烦的情况就是,不少中国男人基于父权思想的当爹欲望挺强烈,比如对做成隔壁老王的洋洋得意。

武大郎们不知道自己的条件有多糟糕吗?

或许他们心存侥幸,也许自己有发达的一天呢,也许孩子只要得到足够的关爱再差也差不到哪呢。可当一件事情需要那么多的也许才勉强通过时,你可知风险是有多大!有些人或许还有极低概率的出头之日,我实在不知条件似武大的人机会在哪里。

胡适曾在《我的儿子》中写道:“但是你既来了,我不能不养你教你,那是我对人道的义务,并不是带你的恩谊。”胡适的条件自然是不错的,其为人父的态度也豁达,可责任这个事情实在沉痛得很,并不是你想担就能担或者有机会担。

那位后来虐待小女迎儿的潘金莲本人也是父爱过早丧失的产物,如果说潘金莲的一生整个世界没有给过她一点光,她悲剧的起点便是父亲的早亡。在其父死后,潘金莲的母亲因养不起就把她卖给了淫荡的王招宣府上,自此也开启了她被卖来卖去寄人篱下的一生,所以潘金莲对她的母亲潘姥姥恶劣刻薄至极,甚至在潘姥姥死后的丧葬间她依然快活风流,可最值得玩味的很快就来了,在她听闻母亲下葬后居然扑簌簌地泪眼悲流不止。爱父母很简单,恨起来大概才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情感。

可难道武大郎们就真的不配生养后代吗?

我说过,这是个难堪的问题,你再问我就自宫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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