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怕独居,就怕………… – 分享日记

年轻人不怕独居,就怕…………

在中国,有7700万成年人独自生活。孤独社会催生的空巢青年,改变了活着,甚至死去的方式。他们选择了自由、随心的生活方式,但也随时面临着与社会隔离的代价——偶尔的蚀骨孤独,以及突如其来的意外。

空巢青年能有多敏感?

@蓝色流浪汉

高考后,我独自去成都的培训机构复读。为了省钱,就在郊区的老旧小区租下一间房子。父母再婚,没有太多精力照顾我。

看到房子,隐隐觉得不太安全,就给朋友发了住址和班主任电话号码,嘱咐他们,联系不上我就报警。

第一天晚上,凌晨三点被一阵木板断裂的声音吵醒,像有人在撬门。我全身紧绷,在拨号盘上按了110,随时准备报警,战战兢兢熬到天亮。

早上开门,发现木板门一堆木屑,原来是耗子咬门发出的声音。我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那种无助的感觉始终藏在我心里,让我这个离家漂泊的人丢了出去闯荡的雄心壮志。

@贝贝

室友和我在家的时间基本错开。刚搬来时,如果门没反锁,在外面就可以直接打开。我们嫌麻烦,一直没换锁。

后来负责我们那片的快递员也熟悉了,每次过来,敲了敲门就直接拉开。

快递收件人写着“张先生”,是室友男朋友,但他很少过来。有一次快递员上门,刚好是他去接,快递员开玩笑说:“今天张先生终于在家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特别害怕,赶紧换了门锁。

现在家里会放一些音频,假装里面有男人聊天;在对着大门的鞋架上摆上男士鞋子,在阳台挂男T恤。遇到上门疏通马桶的修理员讹钱,一想到他知道我的住址、电话,也知道我常一个人在家,只能乖乖照给。

只黑一点钱,已经是最善良的坏人了。

独居的N种意外

@督长

前段时间天气热,我吃了隔天的烤鸭,吐了三次,第一次尝到胆汁的味道,特别苦。

打电话问了学医的同学,推断是食物中毒。吐出来后也稳定了下来。

如果真出意外,我也没有朋友可找。填紧急联系人的时候,我考虑再三,最后填了房东的名字。

@方羊羊

疫情期间发烧,我凌晨五点多起床,在外卖平台上买药。过了一会儿,订单被取消了,因为防控需要,发烧咳嗽类药物无法外送。

我没力气出门,头晕沉沉的,鼻子也不通气,能打扰的朋友几乎没有,只能在家用酒精物理降温,再给手机充电,准备随时打120。我哭了一个多小时,哭累了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拿起手机,微信上一堆人在找我,全是工作消息。

@兴安岭的秋

我因工作独居。6月份时,我洗完澡,头发没吹干,接着头晕,没法走路,一直立就开始吐,只能在床上躺着。

70km外的男朋友花了一个多小时过来,架着我去了医院,打了两天针,躺了两天。

后来我变得警惕。家里什么药都备齐了,甚至让我过敏的药也有。头晕是着凉引起的,如今夏天气温到了36度,我都不敢开空调,风扇也开到最小,害怕复发。

我住在二楼,邻居是一位独居老人,喜欢收集纸箱,还在一楼给电动车充电。我很害怕,万一失火,我被困在这个窗户很小的二楼商铺,没有人会知道。

我在网上买了消防用的强光手电筒,可以打破玻璃,带警报和闪光灯。每天睡觉都带着,就放在枕头边上。

@汤圆鬼

去年,我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痛经。当时室友去南方出差几个月,家里没有任何止疼药。

我痛到想呕,仓促间只能搂过身边的脏衣桶吐在里头。因为害怕痛晕过去,摔下来撞到头,干脆趴在地板上。我浑身无力,打字都很困难,在工作群发了“救命”,再把我家的地址也发了出去。

我大口喘着气,调整呼吸,神志恍惚,有种濒死的恐惧感。前些日子看到台湾艺人黄鸿升在浴室里去世,就想起了我那次的遭遇。

最先敲门的是送药的外卖小哥,我挣扎着开了门,急忙把药片给干吞了。

一切结束后,家里被我弄得十分凌乱。只能自己收拾残局。我慢慢走回洗手间,有气无力地把呕吐物倒掉,把脏衣桶洗干净。

在媒体行业,有一段时间经常看到同行猝死、长肿瘤,吓得我越来越重视身体健康,不敢熬夜。如今明确了一点,即使要独居,也不能远离自己的圈子。

@greymon

工作第一年夏天,我洗完澡后,被自己反锁在阳台。身上没带任何通讯工具,房间临街,在十几层楼,外面车水马龙,根本不可能听到我的呼救。

屋子外的大门也是反锁着的,救援人员也很难进来。过了两个小时,我不得不用阳台的铁棒敲爆了玻璃门,浑身大汗,身上满是碎玻璃飞溅留下的血口子,脸上也有一道,渗出殷殷血迹。

@毛仔

刚工作时,租了一间不透气的小书房,有一年夏天,下班回家,点了蚊香就睡着了,早上6点,被我妈电话吵醒,当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全身失重,乏力,有强烈的呕吐感。我怀疑是蚊香中毒,赶紧打开小窗通风 ,这才缓了过来。

我妈从来没有早上6点给我打过电话。那天就是问我有没有起床,没有具体事宜,很奇怪,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XT

2015年在武汉工作,住着每月500块钱的单间。没有热水器,晚上回去得自己用烧水洗澡。有一天晚上,热水瓶突然爆了,前胸一大片都被烫伤了。我一个人在厕所,一边哭,一边用冷水把毛巾打湿敷烫伤的地方。

哭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正常上班,穿了能遮住烫伤地方的衣服。一周过去,也没人发现。

五一回家,家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的伤痕。

@离青

我有遗传性贫血、低血糖。洗澡时蹲下捡毛巾,站起来那刻,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醒来时,智能音箱还在放音乐。我赶紧给住在附近的一个好朋友打了电话,说,如果明天早上没有准点报平安,就来我家看看。

老家在四线城市的乡下,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处理那些世故圆滑的人际关系,一个人逃到了苏州。我没有想过回去,就算不一定能在这里扎根,也要在这里呼吸。

危险的邻居

@婉颜

我是一名95后女生,在北京与两户人家合租。对面是一对小夫妻,女人怀孕之后,男人每天在家里破口大骂,与女人吵架。

女方声音很低,淹没在他的怒吼里。

2018年的一天,男人又开始了吼叫。我很烦躁,就打开门说了一句:“能不能小声点”,又关上门。

接着,男人冲出来狠狠在我门上踹了一脚,把所有手边的东西都砸到了隔壁小哥的门上。

我被吓懵了,将做饭用的菜刀握在手里。想象着如果他闯进来,我该捅他什么地方,能止住他,又不至于致命。

他在门外继续吼叫、踢打,女人哭着求他别打了。

后来夫妇俩搬走了,但每次看到我门上的痕迹,就暗自后怕,当天这个门勉强撑住了,但如果那个男人再踹一脚,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婉大米

刚毕业时,不好意思管家里要钱,就住在城中村里,每月二百房租,只有公共卫生间。每次出门,我都要在门上加两把锁。

隔壁住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臃肿,裸着上身,只穿一个大裤衩,倚在我的门框上,看我跟另一位女性邻居聊天。

他说我长得像他孩子,非要加我微信,晚上十一二点给我发消息,说请我吃羊肉串。有时喝醉了回来,还过来敲我的门,说想孩子。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看见他敞着门,屋里站满了念经的和尚,那位大叔躺在床上,一直发抖。过了一会,大叔就从屋里扶着墙,哆哆嗦嗦地走出来了,我砰地一下关上门,还夹了手。

大叔说有东西附在他身上,我吓得哭了一天,当下就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大叔从屋里出来,炒了一碗韭菜鸡蛋,端着在我门口站着,非要让我吃,说他做的东西都开过光,有佛祖保佑,我才知道,我肯定遇到神经病了。

被盯上的独居者

@欧阳十三

我是个自由写作者,一直独居。有一段时间,因为赶稿,我连续一个多月闭门不出,每天固定叫一家外卖,每次都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送来。

有一天我忙到下午三点多,叫了外卖,没多久,小伙子拎着食盒敲门。

“你今天怎么这个点才吃饭?”他笑着把外卖递给我。我一愣,好像之前从没跟他说过话,每天不知时日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第一次正视这个孩子,微笑跟他打招呼。

他转身走时,我发现他身上衣服湿了,外面瓢泼大雨,我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把伞追出去给他。

晚上倒垃圾的时候,那把伞跟一个小纸条安安静静地躺在窗台上。纸条上写着,因为这把伞,他打消了作恶的念头。

原本这个月他被客户投诉,扣了三百多块钱,看我一个人,就想把扣掉的钱从我这“拿”回去,认为这是他辛苦应得的。

我心里猛然一惊,原来自己跟危险擦肩而过。

@立夏

上大学时,我在校外村民出租的房子里租了一间小隔间。

六月的西安很热,晚上睡觉就开着半边窗。

夜里,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凌晨三点多,头顶传来一些细小的动静,走廊上照进来的灯光被挡住,我以为是房东养的白猫跳上了窗台。安静了几秒,我一抬眼,看见窗户上伸进一只男人的手,粗壮的手指和突起的茧都清清楚楚。

他的手继续朝着着离窗不远的门那边摸索。那几秒,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喝一声:“谁!” 手立马缩了回去,但人没走,挡住光的阴影还在那里。

我大声呼喊着隔壁租客,窗外的人闻声而逃。

从那个晚上开始。我睡眠变得极浅。有光的地方完全不能睡。半夜火花一闪我就会睁开眼,因此阻止了两场可能会发生的火灾。

不宜独居的独居者

@沈念

2018年12月的一天凌晨,我在写完一集剧本后,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刷起了剧,看着看着,突然大汗淋漓,心跳加快,手放在胸口都能感觉到震颤,手脚也开始剧烈抖动,喉咙里像有异物卡住。

猝死的念头跳了出来。我颤抖着双手打了120。几分钟后,医生来了,帮我测量了心电图和血糖,发现居然没事,问我是不是还去医院。

恐慌袭来,我哭着连连点头说“去去去”。在车上,我吸着氧,坐我旁边的护士问我:“就你自己住吗?也没个朋友陪着?”听到这句话,我“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去了医院,医生说可能是急性焦虑症发作。

在那之后,焦虑症又发作了几次,每次都是深更半夜。半年后,我在某三甲医院精神科确诊中度焦虑症和中度抑郁症,医生叫我最好不要独居。

我害怕极了,决定回河北老家休养。

患焦虑症的人一般都有严重的社交障碍,但独居非常不利于焦虑症患者恢复健康,我现在严重自闭,除了我男朋友,不愿意跟任何人一起吃饭。

@少爷

一天晚上,突然感到胃痛。我躺在床上,胃开始痉挛,并伴随着头晕。我艰难地爬起来,去拿水壶。

我颤巍巍的,像个随时会倒下的瘦弱老人。喘不过气,四肢仿佛一寸一寸地被冻住了。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于是给朋友打电话,没等他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等着他送我去医院,我肯定没命了。

接着又打了120,等了没几秒,自己强撑着下楼,打到了车,赶往医院。

排队时,我的脸部肌肉都开始痉挛。医生立刻带我去抢救室,吸氧,上心电监护,做心电图,测血糖,输液。症状还是没有好转。急诊医对护士说:“给她推一支安定。”

最后, 医生诊断为神经官能症。现在偶尔精神紧张焦虑就会出现呼吸不畅,透不过气。

@psychopath

我是孤身一人住在澳大利亚的单亲妈妈。

去年年底,孩子和她父亲一起在国内。我抑郁症发作,吞了所有的安眠药,本来打算就这么走了。

在药物起反应的时候,我开始呕吐、晕眩,突然有了强烈的求生意志。我给医生发了短信,给了家庭住址,之后就晕过去了。

幸好医生最后还是来了,他是我当时唯一可能求助的人。

前些年,我的公寓进了小偷。我在网上买了一个报警器,但装上之后,人变得更焦虑。快递员外卖员一来,那玩意就会响,我坐立不安,过得心惊胆战,没有人可以诉说。

去年我把女儿接到了自己身边,但今年年初,我抑郁再度复发。晚上九点多,我开始出现幻听,有种想要结束生命的冲动。

因为女儿在,我恢复了一些理智,连夜赶去医院急诊。没人可以看护我的孩子,我就带上她一起去。天气很冷,我和我姑娘就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女儿拯救了独居的我,可我作为母亲,却拖累了她。

这正是:

俗世红尘走一遭,少人幸得金勺叼;苦难业火平难消,斩荆劈浪方登鳌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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